“这就是你想出来的诗?”爱珍奚落道:“三岁小孩都会说。”
“切,早想出来了,看你在唱歌才没念给你听。”李大勇颇为自负,清清嗓子,抑扬顿挫地念道:“朦胧烟雨袅袅春,珑灵倩影浣纱裙。滴水欲出丹凤泪,情深意切只为君。怀搂相思红颊羞,春上眉梢衣角揪。少时相聚历历在,女儿心肠欲语休。”
刘爱珍记性很好,默默地跟念一遍后说:“你这是说谁呢?跟我一点也不像,我哪是那种扭捏的小女儿啊?还欲语休呢。”
大勇小声道:“你怎么不扭捏,想摸一下都不允许。还有,前面四句不是夸你漂亮嘛。你再把每一句第一个字连起来读读看。”
“朦胧的情,怀春少女。”爱珍咯咯直笑:“谁怀春了?我看是你在怀春。”
“哪个少男不好色?哪个少女不怀春?”大勇谗笑道:“怎么样?写的还可以吧?”
“还行。虽然文不对题,但有那么点意思。”
“既然你说行,那就兑现你的承诺吧。”
“兑现什么呀,”刘爱珍站起身,轻轻踢大勇一脚:“走,回家。”
李大勇泱泱不乐地说:“你是属狗的,净耍赖。”
爱珍挽住他的胳膊嘻笑:“你几时走?我去送你。”
大勇闷闷地说:“礼拜一走,你还要上班,别送了。”
刘爱珍吃吃笑道:“别跟孩子似的,等定完亲我让你看个够。”
“是你说的哟。”李大勇两眼放光,伸出手指说:“来,拉钩!别到时又反悔。”
说话不算话,对于刘爱珍来说根本就不是个事。拿她的话来说:我是小女子,又不是大丈夫。用不着一言既出驷马难追。
亲事在礼拜天正式确定,也就是亲朋好友欢聚一堂,吃的油嘴放光。至于承诺,对不起,没时间兑现。
礼拜一下午,爱珍特意请半天假赶到火车站给大勇送行。月台上到处是绿军装,从各地来的新兵以及他们的同学、亲戚和朋友,让整个月台熙熙攘攘,水泄不通。她费力地在人群中寻找熟悉的身影,忽被人拉住:“爱珍,是不是找大勇?”
“你们怎么在这?”回头一望,是石头妈和石头爸,手上提着一大堆东西。
高惠敏道:“我来寻大石头,也不知在哪一节车厢?”
“石头哥真去当兵啦?那肯定是和李大勇在一起,他这次回来就是接漳河新兵。”
忽听见不远处传来大石头声音:“爸、妈,我在这。”
石义林站在月台柱子边上挥舞着手,他是随新兵一起活动,即使家在眼前也不能回去看看。但估计爸妈会来找,所以一直垫着脚在月台上张望。
刘爱珍也看见石义林旁边的李大勇,三人一起挤过去。
石义林并不知道大勇已经和爱珍定了亲,见她跟着他爸妈一起过来,心里很奇怪,问:“你这是来送谁?”
高惠敏乐呵呵地说:“她呀,是来送她对象。定了婚就是不一样,瞧他笑的,像不像个傻子?”
石义林喊道:“好哇,大勇,你真不够哥们。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,回头得请客。”
大勇嘿嘿笑道:“这不是忙昏了头嘛,忘记跟你说。”
石富贵道:“他们定婚才两天,咱们别打扰。”
一家人撇下大勇和爱珍,跑到车厢门口。因为石富贵和高惠敏都是铁路职工,认识车门口的乘务员,也跟着儿子上了火车。车上坐的都是漳河县来的年青人,他们没有亲人来相送,所以一直待在车厢。其中有几位来自漳河农场,他们认识刘爱珍,问石义林:“那不是刘爱珍嘛,她怎么认识班长的?”
“爱珍是班长的对象。”
一位小个子新兵怪声怪腔道:“完了,完了,爱珍姐是我心中的女神。真是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。可怜我幼小的心啊,竟然饱受创伤。回头一定要班长请客。”
“小子,你才多大,毛都没长齐,还饱受创伤。”石富贵拿出带来的水果糖子,招呼大石头的战友:“以后你们是战友,要相互帮助,在部队可不能像在家一样……”
李大勇没想到爱珍真的会来送自己,心里有点小小感动,拉着爱人的手小声问:“你怎么真的来,不上班啊?”
刘爱珍娇笑道:“我说过要来送你就一定会来,你几时见过我说话不算数的。”
“切,老王卖瓜自卖自夸。”大勇不屑地说:“那天在湖边说话就没算数,说好定亲之后给我看,还不是反悔。”
爱珍咯咯娇笑,故意逗道:“你还惦记这事啊,要不我现在敞开衣服让你看。”
“拉倒吧。”大勇戏虐道:“敢在这敞衣,你就不怕被拉到第五人民医院去?”
“我是不会去那的,因为我会叫来人啊,快来抓流氓啊。嘻嘻……估计你要倒霉。”
正巧有位铁路民警从他们身边经过,尽管爱珍声音很小,但仍被他听见。狐疑地看他们好几眼,见两人笑颜如花,分明是一对小恋人,这才摇摇头离开。
爱珍吐吐小舌头,顽皮地对大勇做个鬼脸,拍拍他的肩膀,故作大方地说:“下次吧,下次你回来咱们就结婚,现在我让你亲一口作为补偿。”
李大勇瞅着四周为难地说:“这么多人……”
“你这人就是属鼠的,没人时倒是鼠胆包天,有人时又像个过街老鼠。”刘爱珍不满地说:“你往下蹲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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