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的人收到风,知道乌鸦去了西贡,去西贡码头找他。是得罪了丁小姐,不过要不是丁小姐先插手我和义堂的事,他们会冒犯嘛?”
“丁小姐强说是他们先冒犯,让人教训了他们,我和义堂上下没话说,有找过丁小姐要交代?”
“可是我虎鲨看在江湖同道的面子上,一点小误会,都当粉笔字擦掉,就算是吃亏也忍了。丁小姐又怎么回报的?拿我们和义堂当纸糊的?连续几天对我们动手,扫我们的场。”
虎鲨越说越激动,声音越大,甚至咆哮道:
“这些事,丁小姐今天最好给我一个交代,要是交代不过去,我和义堂上上下下五百号人,绝对不会善罢甘休。谁为丁小姐撑腰都没用,江湖事江湖了!”
说到最后,虎鲨很有深意看了耀阳一眼。
耀阳看得清楚,听得也清楚,心中暗自点头:
“这虎鲨表面粗俗,说话也没什么技术,就是事实叙述一样。可是真要以为他是傻子,没技巧,那可就是真傻了。”
“这个家伙从头到尾都对着丁瑶说,故意把自己排出去,无疑是不想要自己插手。”
“什么叫作“江湖事江湖了”,他就是想要占住大义的名声,提醒自己警察的身份,让自己不能搅合道上的事。”
事实上,耀阳也确实没打算说话,因为这点小问题,他完全相信丁瑶能够处理得很好。
果然,丁瑶连五秒钟考虑时间都不到,朱唇轻启,淡然开口了:
“虎爷,你这么说可就没道理了。”
“在港综市,不敢说人尽皆知,但我相信道上八成的人都很清楚,我丁瑶做的是正行生意,勉勉强强只能算半个江湖人。”
“我做的唯一江湖事,恐怕就是送一些落难的同道离开港综市。在我看来,这是好事,我也从来不会问求助的人是什么身份,又是因为什么事,只知道是同道,一视同仁。”
“虎爷,我这么做,你觉得有错?”
“呃……!”
面对丁瑶笑脸反问,虎鲨怔了证,没有回答。
旁边站立的陈耀将话听在耳中,不由暗道一声:
“厉害”。
这个姓丁的女人,真是不简单啊。
她所问的问题,谁敢说错?
大义救助同道,送江湖同道离开,这种事绝对是大仁。
虎鲨今天要敢说一个“错”字,传到江湖上,整个江湖上的人恐怕都会对他有看法。
虎鲨外表冲动疯狂,可是能够坐到和义堂坐馆,怎么会简单,当然也知道话中的陷阱,不敢去踩。
丁瑶稍微等了十几秒,见虎鲨不回话,微笑道:
“看来虎爷不觉得有错,那就好了!”
“我的做法没错,那么送乌鸦离开,当然就不算有错,更扯不到插手你们和义堂的内务。区区一个乌鸦,小角色而已,我全力帮他,对我能有什么好处?还不就因为一个“义”字。”
“虎爷的手下,不分青红皂白,在西贡码头上见到我就砍。要不是我手下救援及时,恐怕现在我已经住进了坟场。这件事,是我该给虎爷一个交代,还是虎爷给我一个交代?”
又是一句质问,偏偏虎鲨脑子疯狂转动,按照丁瑶所说思维,还真没有丝毫错漏的地方。
对此,虎鲨不由气势弱了三分,话语道:
“就算是这样,西贡码头那些人死伤,我们和义堂没有追究,难道还不算交代?”
“虎爷,你这话又不对了。”
丁瑶微微摇头,越说越流利道:
“虎爷只看到你们的人在西贡码头受伤,事实上我的人伤亡也不小。”
“而无故找茬的,不是我的人,是虎爷、洪兴、荃湾沙猪的手下。”
“我丁瑶做的是正行生意,为了生存,下面确实养了一些兄弟。他们隶属不同社团,在我这里只是做一些安保工作。”
“你们三方的人,无缘无故伤了他们,难道还不许他们报复?”
“当然,如果当时虎爷一个电话,不用多作解释,只要一句“误会”。我丁瑶一定会给虎爷这个面子,尽全力摆平这件事,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好,也会安抚下面的兄弟们。可是虎爷有吗?”
“群情激奋,几百上千号人都要报仇,我丁瑶这里没有任何你们对于这件事的歉意。虎爷,你让我怎么办?”
丁瑶说到最后一句话,就好像演员一样,变得委委屈屈,声音也配合着表情小了。
如果不清楚情况的人,还真以为丁瑶根本压制不住手下,无奈之下,他们要报复,也只能由得他们,并且支持了。
这种事,在港综市这个地方,倒也不少见。
可是虎鲨也好,陈耀也好,能不了解丁瑶是什么人嘛?
他们不仅仔细调查过丁瑶,而且更清楚丁瑶身后站着的大佬,旺角警署署长雷耀阳,这可是个野心勃勃,想要做一区皇帝的人。
他开群英会,遍请旺角所有话事人,无论社团、无论势力。
这样一个“胆大包天”的狠角色在后面撑着,丁瑶还说什么无奈,简直是睁眼说瞎话。
看着丁瑶睁着眼睛说瞎话,虎鲨又不善于这种语言争锋,心里越感憋屈。
心中怒火,虎鲨话音低沉,狠狠道:
“丁小姐这么说,反倒是我们全错,丁小姐全对咯?”
“不是我说你们全错,事实就是这样。是非公道,自在人心,我相信……”
丁瑶点头,肯定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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