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老师家并不难找。
在小嘴的带领下拜访过一次,这回周先很熟练地敲了敲门。
“来咯,来咯。”
声音很高亢,情绪很饱满,商老师甚至不问来人是谁,直接很干脆地开了门。
“商老师。”
微微躬了躬身,周先的笑容很和煦。
“周警官,你好你好……还有柳警官,苏律师,快请进来。”
短暂地错愕了一会儿,商老师很快就恢复了热情,笑眯眯地邀请众人进屋。
三人自然不会和他客气,一一鱼贯而入。
空手入门,周先还没有开始解释自己一行人的目的,那边的商老师就急急忙忙开始上茶倒水,好一阵忙碌。
“商老师,不用不用。”
“周警官,你千万不要和我客气,我还没有谢谢你救回了我儿子呢……小嘴警官都和我说了。”
两人不住地客套,周先苦笑着看着商老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热茶。
“两位,家里有饮料,要不要来一杯解解暑?”
到了两位女士这里,商老师却没有坚持了,直接笑眯眯询问了一句。
两人一人要了一杯冰红茶。
正好商老师给小超市备了不少货,家里就存有这种冰冻的饮料。
看着商老师里里外外地忙碌着,周先有些感慨,“商老师,商群呢?”
“卧室里睡觉呢……那边锁着的门就是。”
卧室?
锁着?
商群在电玩城连续赌了好几天,回来补觉睡眠是可以理解的。
不过在家里放上一把锁是什么意思?
几人都是聪明人,很快就明白这是一个老父亲有些后怕了,宁愿把儿子锁在家里也不愿意让他出来。
想来小嘴已经警告过商老师了。
他或许不知道甘禹就是背后的主谋,但一定知道自己的儿子差点成了冤死鬼,替别人背了黑锅。
“商老师,他没有闹?”
被两个警察几乎是连推带抗地送回来,商群就是再大的睡意也该醒了,怎么一天过去了,还安安静静地待在卧室里不出来。
在柳梢的印象里,一般的赌棍可没有这么简单地就戒赌了啊。
“怎么没闹?”
苦笑一声,商老师手上的动作慢上不少,“你们来之前,今儿个早上,他就和我吵了一通……也就刚刚才安静下来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?”
轻轻点了点头,柳梢朝一边的苏珊挤了挤眼睛,小声开口了,“珊姐,你猜那小子现在在偷听我们讲话吗?”
翻了个白眼,苏珊默默点点头,也不说话。
不过这个小小的动作已经够让柳大组长开心不已了,挤了挤某人的肩膀,她朝不远处的周先努努嘴,“周先,帮人帮到底?”
你还真能给我惹事。
松了松肩膀,周先有些无力地开口了,“行吧。”
送佛送到西。
于是。
在商老师的目瞪口呆下,柳梢抬起脚,嗖的一声就往卧室的木质大门踹了过去。
“砰!”
哎哟。
一声痛苦的怪叫后,一个猥琐的黑影一下子跌倒在了地板上,额头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。
“起来!”
双手叉腰,柳大组长却不管不顾,又是两脚不轻不重地踢了踢某人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“我的力气我自己清楚,死不了人……商群,是个男人就自己站起来。”
这句话从一个女人嘴里说出来,真的挺有杀伤力,更不提柳梢那一脸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商群的脸色青一片,白一片,小心翼翼抬头瞄了柳梢一眼,又颤抖着低下了头。
他居然连看都不敢看柳梢一眼。
“哟,看来认出我了?”
向前走了两步,站在了商群面前,柳梢蹲下身子,饶有兴趣地看着他,“怎么,准备当鸵鸟?”
埋下脑袋就当看不见,这种近乎懦夫的逃避行为让柳梢有些不耻。
“柳,柳警官,你想怎么样?……我,我已经没赌了。”
许久,对面的小子才深深吸了一口气,有些结结巴巴地开口了。
“我管你赌不赌。”
满眼鄙夷地看着他,柳梢皮笑肉不笑地开口了,“要不是我们看商老师可怜,谁他妈管你去死。”
一个人有意装睡,你是叫不醒的,但有时候,一个人只是迷失了,你可以让他幡然醒悟。
前提是,你要打疼他。
浪子回头金不换,有些迷途知返的人值得拯救。
谁没有犯过错呢?
柳梢不是圣母。
但她是警察,而她之所以当警察,就是因为警察能救许多人。
事实上,她的确已经救了许多人。
柳梢觉得,眼前的商群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屁孩,他之所以沉溺于那种简单的快感,只是在艰难地躲避着什么。
或许是他小时候母亲的去世,或许是自己早早的失学,或许,干脆是父亲的工作让他有些丢脸。
换句话说,这小子并不是喜欢赌博,只是赌博能够让他短暂地忘掉痛苦。
这人,能救。
柳梢想试试试试能不能发把他拉出泥潭。
和很久以前她经常做的一样。
所以,
她直接说出了先前众人一直小心翼翼掩藏的话:因为同情,所以帮忙。
她故意把商老师的尊严放在地上摩擦。
这下子,商群心里唯一的骄傲也没有了,他那个天一样的父亲在别人眼里只是个可怜虫,那么作为可怜虫的儿子的他呢?
自然什么也不是。
对于男人,有时候只有痛彻心扉,才能让他成长,柳梢很想知道,接下来商群会怎么反击?
他的选择,直接决定了柳梢接下来的态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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